安妀

仙剑问情(方言版)

【来自浙苏浙的be主题曲】

前些天,前方战事吃紧,浙正在阿婺家里休养身体。他已经在省里来回奔波了十来天,身体不堪重负,一头栽倒在视察的路上。为了省内安定,杭姐和越姐强制浙在当地好好休养,不能再继续出门,浙也只好就近住进了阿婺家。

这可苦了阿婺。他想起杭姐和越姐两人轮流在他耳边谆谆的教导。凡事尽量挑好的报,不能让浙再操心,千万别让他翻出会稽山。浙有什么大事一定要首先通报她俩。

可浙是能被关住的性子?累病了躺着的时候还在嘀咕着甬家和温家沿海海防的事,刚好一点就想去城里视察守备问题。阿婺一个人拦不住,赶紧让家里的八个娃死命抱住浙的腿。八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让浙也头痛了很久,他这才放弃了出门的念头。

想着浙还要在家里住上好一阵,阿婺苦着脸,心想,这狱卒的活果然不好做。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婺隔三差五就把隔壁的小衢、小严、阿台和阿处拉来陪浙,既分担一下自己的压力,也不至于让浙太过孤单。

这天,处、衢、严、台说什么都不肯来了,阿婺只好自己陪浙消遣时间。

恰好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听说双溪景色不错,浙也想出来走走,阿婺想着,散散心也许是件好事,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拦他。

两岸的桃花正是盛开的季节。“阿婺,这里风光真好,身体都松快了不少……”

阿婺正要接话,浙的后半句又来了,“下午陪我去看看城里工事做得怎么样了。”

……我要是敢让你这么跑杭越两位大姐非得把我拆了不可。

“城里的防御工事都做完了军队正在操练武器刚买了最新的官员都在政事厅商议策略总之阿哥啥事我都给你包圆了你就别操心了!”阿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狠命地咳了咳。

浙拍了拍他的背,“阿婺,你这性子是跟谁学的,小孩子别太急躁。”

要不是你这么爱跑我至于把一个月的工作全压缩在一旬完成吗?阿婺简直要哭了。

“不过我很欣慰,我们家阿婺也长大了。”浙摸摸阿婺的脑袋,“陪你哥走走吧,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阿婺非要搀着浙一起走,浙看拧他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浙的身体到底还是透支得狠了,走不了一会,便只能找个亭子歇一歇。阿婺到底年纪还不大,一路上折了几支柳枝,不一会就编成了环。他献宝似地把刚编好的柳叶环递给浙,却发现眼前的人好像有点失神。阿婺确认了一下,浙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柳叶环上,眉毛微微地皱了起来。

阿婺睁大眼睛看着手里的东西。他记得以前在太湖边上看苏哥也是这么编柳枝的啊,莫非他哪个环节没做好?正当他陷入思考的时候,浙从他的手中拿走了那只柳叶环。

“阿婺不是要送给我吗,现在不舍得了?”

“我不是担心阿哥嫌弃我手艺不精吗,”阿婺低声嘟囔着,突然玩心大起,“阿哥我给你戴上!”抢过柳叶环戴在了浙的头上。想想好像还有点不满足,又去旁边的花丛摘了一捧花,一朵朵别在了柳叶环上。

浙不用看都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花里胡哨的样子。“阿婺,有你这样给我插满头花的吗?”阿婺有点委屈,“可是上回苏哥给你插满头茉莉花阿哥也没说他啊。”

浙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的笑,阿婺又跟了一句,“还有杭姐和小苏姐她们还请画派的人给你留了画宝纪念,你也没怪她们呀。”

“还有小禾和阿湖他们……”

浙觉得额头上青筋有暴跳的趋势,“你们是觉得你哥好欺负?”这些人仗着自己性子温和,一个个都欺压到自己头上了。阿婺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苏哥说的,阿哥你就是纸糊的,不顶事。”

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浙咬牙切齿地想,浙家的人原本都是乖巧的,自从跟苏家的人来往后就都变了。尤其是带头的那个人,更是以捉弄他为乐,顺便教坏了底下一堆弟妹。

阿婺看气氛不太好,甩下一句阿哥我给你买点糕点就跑路了。

真是近墨者黑。浙一边埋怨着,一边取下头上的柳叶环,仔细地打量着,突然笑了出来。

“阿苏,真真是和你一样糟糕的手艺。”

…………

战争的形势千变万化,前线战况却越来越严峻。新的战报如雪花一般飞向阿婺家。阿婺每天都要筛选一遍前线战报,但前线状况越来越糟糕,阿婺觉得,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这些日子浙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近日来衢严等人来往的频率低了许多,浙心里也有了隐隐的猜测。但阿婺并不希望他多心,只告诉他江南一带仍然处于安全区,却对前线伤亡状况语焉不详。

因此这天,浙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直接来到了阿婺的书房。阿婺正一边筛选战报,一边批着公文。还透着几分稚气的脸庞此刻正紧皱着眉头,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忧愁的气息。

“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浙突然上前,抽掉了阿婺正在看的最新战报,阿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却早已晚了一步。想到刚刚看到的内容,阿婺有点害怕起来。

苏家已经开始沦陷了。苏带着一干弟妹正在前线浴血奋战。

浙的眉眼变得凌厉起来,“你就打算这么瞒着我?”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阿婺鼓起勇气挡在门口,“阿哥,我也知道你很着急。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现在不能让你走。”

“阿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浙红着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出事。”

浙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五成,阿婺已经感到有点吃力了。情急之下,他只好一个手刀打在浙的后颈上。看着浙无力地昏了过去,阿婺连忙叫来孩子们把浙搬回房间。

“阿哥,对不起。”阿婺招招手,叫来了身边的侍卫。“听说杭姐她们已经派兵支援了,我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们婺州也抽调一支精锐去前线。另外,多派些机灵的人探听下苏家的情况。尤其是苏哥。”

侍卫退下后,阿婺看着昏睡中的浙,看他皱紧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给他盖了层毯子便退了出去。

浙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战场的血腥,有个熟悉的身影随着大军出征,却被惨遭敌军伏击,在山谷中损兵折将。为了掩护主帅突围,他自动进入包围圈,被山上的弓箭手瞄准……虽是万箭穿心,却用手中的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屹立在山谷口,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敌军的步伐。浙仿佛看清了他的脸,与苏是那么相似……

“苏!”浙突然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涔涔,身体仿佛陷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凉。没顾得及其他,浙随手披上一件外衣,跌跌撞撞地朝着议事厅跑去。

议事厅里阿婺正在和其他官员商议战况。当急匆匆跑来的浙听到苏阵亡的消息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在议事厅门口。

…………

苏战死之后,阿婺再也没见到浙有完整休息的一天。他将自己深埋在处理各种政事之中。除了操心本省的甬温海战,还时常吩咐阿婺传递省内各军支援苏的南京和苏州一带。阿婺时常怀疑,浙是不是未曾为苏流过一滴泪。仿佛那个人的离去,只是让他更加忙碌了一些。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阿婺强制浙在屋子里休息。阿婺家里的小东过来缠着要浙抱。浙最经不住孩子缠闹,便陪她玩了一阵。小东虽是女孩子,却淘气得很。一眼相中了浙书桌上的柳叶环。

那不是阿婺编给浙的那只,而是很早之前苏打趣浙时送的。苏是个蔫坏的,打趣浙像个女孩子,还编了只柳叶环非逼他戴上。如今战乱不断,留在浙身边的信物,竟只剩下了这只柳叶环。

听说自家的瓜娃子差点把浙珍爱的东西拆了,阿婺想着,得趁着浙哥发怒之前用点苦肉计把娃捞出来。等来到房间门口时,他却愣住了。

屋内传出了歌声。不仅是小东的,还有浙的。

细看之下,浙正抱着小东,用她的语言教她唱一支越歌。

歌声悠扬,却又显得凄凉。

阿婺这才明白,他误解了浙的心。

最苦不过相思,最恨不过离别。

浙,从来没有忘记过苏。


青石路,乌篷船,

朦朦胧胧一层雾

西湖水,杨柳树

可惜只(有)我的影子,

唤不回,手中笔,来不及

写不完,我和你,这故事,

水路长,陆路长,我在路口撑(着)雨伞

而你在哪里,为什么梦里才能看见你

看见你,回忆你的样子。

南门屋,马路口,来来去去,

总也等不够,想问问你

会不会愿意为我,回一次头

你要去,没有理由

我折下,一枝杨柳

如果你想我,请你寄一颗红豆

天空中,云飘动,雨过山里现彩虹

青山中,水流动,我的心事它不懂。

想和你,走一起,真惬意

你一直,就住在,我心里

饮一杯,离别酒,我拉住你的衣袖

不敢想以后,好像一切今天就会结束

会结束,让我心痛难收

长门街,都是车,日日夜夜,为何没有你(啊),

那株枇杷,是你亲手种下的,已经开花

这辈子,见不到你

下辈子,我来寻你

梦里都是你,上天入地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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